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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后,因为罢战休兵之事而引发的风暴终于结束,而布尔罕也难得有空暇时间去陪陪母亲。自打他凯旋还朝以来,还没顾得上给母亲请安。
“儿子给母亲请安!”
布尔罕给母亲打了一个欠,没想到母亲有些不悦。再看却是蒙力克站在母亲身后,布尔罕猜想难道是蒙力克在背后给母亲点眼药了?同时心中冷哼!看来那天的教训还没有让他长进。
“你还知道来看哀家?如果不是蒙力克说你忙,哀家还道是你忘了我这个母亲了呢!”太后杨采妮颇为埋怨道。
“噢!原来如此”布尔罕心中一甜,蒙力克多少乖躁点了,这让布尔罕很欣慰。
“母亲!瞧您说的,我这不是一忙完就过来看您来了吗?”蒙力克给布尔罕行礼之后,布尔罕就没再管他,自顾走到母亲身旁,给她按摩起来。
布尔罕的母亲杨采妮,常年在合赤惕部苦寒之地生活,不免患上了腿寒之症,每到春冬最是受罪。布尔罕从宋神医那里学得一套按摩推拿手法,只要一有空闲,他就过来给母亲按摩按摩,也是做儿女的应尽的义务。
“嗯!”杨采妮很是舒服的舒展一下身体,闭目养神。
良久才又说道:“忙好啊!你忙!忙的都顾不上回家。这就说明我的儿子布尔罕是个有为之主,他将时间用在了处理政务之上,而不是浪费在寻欢作乐之中。”
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矛盾,既希望子女能多些时间陪陪她们,又不希望子女浪费时间,年轻人自有他们的事业。
布尔罕没有再接话茬,如果可以他希望尽可能多的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。可杨采妮不这样认为,布尔罕是一部大汗,这么多年她也已经看出些苗头。未来的布尔罕乃至合赤惕部都不可估量,他有他的理想、追求,未来一定是要走出去的。那么,他就必须要有所付出,而作为他的家人,牺牲一些儿女情长又有何不可?
“布尔罕啊!你今天来不仅仅是给母后按摩一下吧?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!”
果然还是母亲了解布尔罕。
布尔罕起初并不愿意破坏这样的氛围,但当母亲有恼怒的迹象,他才承认。
“母亲!儿子前来是想要询问一下母亲的意思,关于扎都罗的婚事……?”
布尔罕问的很谨慎,扎都罗是兄弟三人中,最受母亲疼爱的一个,虽然这些年布尔罕刻意疏远蒙力克,让母爱偏向他多一些,但从根本来讲,他还万万不及扎都罗。
母亲悠悠说道“布尔罕!你是兄长!所谓:长兄为父!你如何决定的,那就怎么去做吧!”
母亲的一番话就相当于是首肯布尔罕的安排了,那扎都罗和乌日娜的婚事也就能定下了。但蒙力克依然要扮演搅屎棍的角色,他用颇为轻蔑的语气说道“阿妈!据说这乌日娜此前可是嫁过人的,而且还要比扎都罗年长两岁。她的夫郎已经被汗兄斩杀,也倒不存在抢夺,可她能配得上咱家千里驹吗?”
“多嘴!”杨采妮瞅了蒙力克一眼,他顿时感觉到母亲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,而大汗布尔罕?想都不用想,如果眼睛能杀人,蒙力克都死无数回了。蒙力克悻悻退下,杨采妮说道:
“哀家知道,身在王侯家,终身大事岂能随了自个儿的愿?好在扎都罗对那女子也颇为上心,这就好似你与淖彦朱丹一般,在哀家眼里这门婚事极好了!”
有母亲的认同祝福那就好,布尔罕面露尴尬之色说道“母亲!其实儿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你说!”杨采妮颇为大度,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应下。
“母亲!儿子想让扎都罗完婚之后便代儿子镇守喀尔喀六部万户,不知母亲您……”
母亲对于扎都罗的宠爱无以复加,能让他跟随布尔罕征战四方已经是极大宽容,现在却要让这个宝疙瘩离开自己身边,蒙力克可以想见接下来布尔罕要承受母亲的怒火了。让他没想到的是,母亲居然同意了。
“也好!雏鹰总庇护在母亲羽翼之下,怎知苍穹的广袤无边?船儿总静谧于港湾之中,怎能体会碧海蓝波壮阔?喀尔喀六部万户,阿妈知道它的重要性。扎都罗已经成婚,那他也自当有份担当了。”
说到这里,杨采妮看了看身后的蒙力克,不由感慨!布尔罕三人一母同胞,本来就应当齐心协力,可不知道什么时候,小时候兄弟三人相亲相爱的场面消失了,蒙力克似乎被布尔罕刻意的疏远,她今天要做个中人,怎么也要让兄弟两人和好如初,这才是她这个母亲愿意看到的。
“布尔罕!既然扎都罗都能够镇守一方,帮助你这个兄长排忧解难了,那是不是考虑一下蒙力克?他现在还只是个文学编修,总跟着那帮子学究岂不是大材小用了?”杨采妮顿了下,有些感伤道“当年你们阿爸活着的时候,就曾说过:兄弟齐心,其利断金。阿妈现在是真的希望能够如此啊!”
母亲显然不知道她这个儿子肚子里有多少料,能否承担重任,她只知道蒙力克志向远大,有这就足够了。布尔罕今天很高兴,不仅是扎都罗的事情上没有阻碍,而且也看到蒙力克的改变,所以他不愿意让母亲失望。
“母亲!蒙力克确实在下面历练足够时间了,是时候担当重任了。我合赤惕部也需要一位身份、地位、能力出众的贵族替孩儿管理朝政。这样吧,孩儿此番有意加强内阁,就让蒙力克担任礼部尚书之职如何?”
“礼部尚书?很不错哟!”对此杨采妮很满意。虽然她不知道如今的合赤惕部官秩演化到何等程度,但礼部尚书好歹进入管理层不是?
反观蒙力克则是愁眉不展,礼部尚书?也没什么好的。无非就是拆分部分岳父大济农的职权罢了,对他而言实属鸡肋,若是吏部尚书或者是户部尚书他还可以考虑。
蒙力克眼珠子滴溜一转,他有了个主意。
“母后、汗兄!我不愿意做礼部尚书。礼部尚书太过重要了,蒙力克怕承担不起那样的重任。蒙力克就希望能够像扎都罗一样,在外任职,替汗兄镇守一方。做个县令即可,哪怕是千户那颜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“胡闹!蒙力克!你是合赤惕部大汗布尔罕的弟弟,一个县令怎么能当得起?”
如果布尔罕母亲大人横插一杠,布尔罕还真想让他做个县令好了,他也只配做个县令。
“哦?既然如此,那告诉汗兄你想到哪任职?”
布尔罕说实话不愿意让蒙力克留在王城,倒是更加愿意让他走出去,在王城有母后帮扶下,威胁更大。
“好耶!”蒙力克心中已经开始庆祝,既然母亲张口想来布尔罕不愿意拒绝,那为何不选个好地方呢?
“启禀汗兄!臣弟想去额济纳。”
额济纳是合赤惕部祖源之地,首府黑水城自然受到全方位的照顾,那里确实是个容易出成绩的地方。最为重要的是它的地理位置和军事地位特殊。既连接着合赤惕部与准噶尔部、西方贸易的重要途径,又是承接准噶尔、巴彦洪戈尔(衮布土谢图汗部余部)贸易中转。那里如今是合赤惕部重中之重的地方,交由蒙力克管辖,布尔罕实在不放心。稍有疏忽,带来的影响是毁灭性的。
布尔罕有考量,蒙力克心中也有盘算。无论如何,布尔罕都不可能将黑水城交给自己,那么还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够容下这位王爷施展呢?嘿嘿!蒙力克已经算计好了。
布尔罕前后思量之后说道“这样吧!扎都罗帮助汗兄镇守喀尔喀六部万户,他也需要个帮手。毕竟他是个武将,处理政务你比他在行,你就做个行营总管吧,署理各部万户行政初议好了!”
意外,绝对的意外。蒙力克惊呼“汗兄是要恢复汉唐时期都护府建制吗?”
布尔罕微微一笑“怎么?担当不起吗?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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