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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薇薇,为什么?为什么你不告诉我?”
当听完前因后果,史蒂文既愤怒又心疼。
愤怒颜启的无耻,心疼高薇的一人承担。
高薇双眼含着泪,她看着史蒂文,她不确定是否该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他。
史蒂文拉过她的手,小心的放在手里,轻轻握住。他低下头,无奈的叹息一声。
“薇薇,有些话我从未和你谈过。”
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,史蒂文缓缓开口,“我当过兵,上过战场,看到过很多人死在我面前,有敌人,有我的朋友。从战场上退下来后,我就患上了严重的‘现代战争后遗症’。”
史蒂文平静的叙述着,高薇的心却一下子提了起来。
因为她和史蒂文在一起生活多年,她从未感觉出史蒂文有什么不同。
“从战场回到家里,我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看心理医生。直到最后,就连心理医生都没有办法。那些日子里,我拒绝见人,拒绝接触外界的所有一切。”
“有时候,我还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。那种整日整日睁着眼睛睡不着的生活,让我痛不欲生。直到你的出现,你改变了我,拯救了我。是你让我知道,在这个世上还有值得我爱护的人。”
“史蒂文?”
“因为你,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。”
史蒂文的大手轻轻擦拭着高薇的眼泪,“薇薇,感谢上帝把你送到我身边;感谢有你这样的天使来拯救我。”
“史蒂文,我……”
高薇好想告诉他,是史蒂文给了她重新活下去的动力,自己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伟大。
“史蒂文,这次我瞒着你,是因为我怕你知道我和他的过去,你会……你会抛弃我。”高薇艰难的说完。
说这些话,对于高薇来说,需要很多的勇气。
颜启抛弃她的阴影,至今都在影响她。
她会偶尔的情绪低落,会自卑。
“我是这个世上,最糟糕的人,我不配得到你的爱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这么想?你明明那么优秀,那么坚强,那么阳光。你的积极向上,一点一点影响着我们家里的所有人。如果连你都不算优秀,那谁还算得上呢?”
“史蒂文?”
“薇薇,你是我人生中遇见过的最优质的女人。没有哪个人能和你相比,能娶到你,能与你共同生活,是我的荣幸。我从未敢奢望过,能与你这样美好的女人生活在一起。”
“那个雨夜,令我毕生难忘。当你第一次主动抱我时,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我当时就在想,你这样美好的女孩子,会喜欢我吗?
”
“史蒂文?”高薇不敢相信的看着史蒂文,她未曾想到,自己在他眼里会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女孩。他曾经竟如此期待着自己。
“薇薇,你和他只是谈了一段不愉快的恋爱,那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。”
“薇薇,你知道吗?刚才进屋看到你们后,我的心差点儿停止跳动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史蒂文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,“我以为,你不要我了。”
闻言,高薇再也忍不住,眼泪喷涌而出,她紧紧抱住史蒂文,“傻瓜,我离不开你。”
史蒂文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,“谢
谢你,谢谢你没有离开我。如果你不要我了,可能就再也没有人能接受我了。”
“才不是!”高薇娇蛮的说道,“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男人。”
史蒂文笑着摇头,“我只是你高薇的男人。”
高薇噗嗤一笑,她再次抱住他。
真好,她的史蒂文来了,她有依靠了。
她和他袒露了心声,卸下了心里包袱,她再也不用心事重重的过日子,她再也不用怕颜启的威胁了。
“薇薇,我可以和颜先生谈一谈吗?”
“你和他谈?”
“嗯。”
高薇犹豫的看着史蒂文,她担心史蒂文会吃亏,毕竟,颜启是那样毒舌的一个人。
如果他拿他们的过往刺激史蒂文,她怕史蒂文承受不住。
看着高薇担心的模样,史蒂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有些事情必须男人出面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和他把事情谈清楚,他如果再敢欺负你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史蒂文说这话时,语气中带着几分狠戾。
一想到高薇这几日受到的威胁,他就怒火中烧。但是现在,不是发怒的好时间。
“好。”
反正颜启也打不过史蒂文,她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史蒂文出来找颜启时,他正站在阳台抽烟。
颜启穿着一件灰色大衣,一手插在兜里,一手夹着烟,他看着远处的雪山森林,像是欣赏风景,又像是在神游。
“颜先生。”
颜启闻声转过身来,当看到来人是史蒂文时,他又堪堪转过头。
史蒂文来到他身边。
“颜先生,薇薇把你和她的过往都和我说了。”
颜启吸了一口烟,口中缓缓吐出烟圈,他侧过头看向史蒂文。
史蒂文同样看着他,“身为男人,你不应该这样为难一个女人。”
“呵。”颜启冷笑一声,似是表达对史蒂文的不屑。
“你既然爱过她,她也爱过你,你身为一个男人,不应该这么欺负她。她只是一个努力生活,没有安全感的普通女人。”
“普通女人?你既然觉得她普通,你为什么会爱她?”颜启笑着问道。
“因为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,我们过得只是普通夫妻的普通生活。”
“好一个‘普通生活’啊。”
怪不得史蒂文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他,毕竟他那种“普通生活”,自己可能耗尽一生也得不到。
“你找我,只是为了说这些?”颜启又问道。
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不要再打扰薇薇,更不再威胁她。你的威胁,对我不起任何作用,我也把自己的想法明确的告诉她了。”
“哦?你这么大度?”
“我这不是大度,我只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态。”
“你不在乎?”
“我当然在乎。”
“呵。”颜启瞥了史蒂文一眼,似是觉得自己高看他了。
“我在想,如果先遇到她的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,如果那样的话,她的记忆里就不会有那段黑暗的时光。”
闻言,颜启面色一冽。
他一把揪住史蒂文的外套,“你说什么?什么黑暗的时光?”
该死,他居然敢
这么说他和高薇的过去?
“我说的不对吗?虽然薇薇没有说很多你对她做过什么事情。但是照你现在的行为方式来看,曾经的你应该更过分吧?”史蒂文被颜启揪着衣领,他没有反抗,只是平静的叙述着。
颜启心中火气更旺,他咬牙切齿的对史蒂文说道,“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?高薇当初和我在一起时,你知道她有多高兴吗?因为有我,她才有了生活的动力。因为我,她的眼里才有了光,这些你知道吗?”
颜启不肯认输,虽然高薇现在选择了史蒂文,但是他一直以为他高史蒂文一截,毕竟是高薇追的他,一直对他委屈求全。
“原来,你知道她当初有多爱你。”史蒂文的眸光也变得冰冷,他接下来的话,给了颜启致命一击。
“所以,你和她分手后,她过得痛不欲生。而你仍旧在窃窃得意,你自认为可以随便掌控一个女人。她是你的宠物,一个挥之则来,呼之则去没有灵魂的宠物。”
颜启面色僵住,他怔然的看着史蒂文。
“从前的你是个混蛋,现在的你依旧是个混蛋。你肆意挥霍着她对你的爱,直到你把她的爱意消耗殆尽。”
史蒂文抬起手拿开他的手,并弹了弹自己的衣服。
“初次见你的时候,你那么疼爱自己的妹妹,我还以为你是个真男人。现在看来,是我看走眼了,你不过是个不懂感情的渣滓。”
“史蒂文,注意你的言辞!”
“我说对了,对吗?你知道薇薇为什么会叫我来吗?”
颜启直视着他,他不知道,他不知道高薇为什么突然变了卦,他们只单独在一起了三天。
他现在后悔了,后悔用史蒂文威胁她,他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她在一起待上一个月。即便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,那样他也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。
这一个月,可能是他人生中难忘的一个月。
可是现在,毁掉了,再也没有了。
“因为薇薇发现你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,你没有心。你的自私与自大,彻底寒了她的心。与其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,她不如叫我一起来面对。因为在她心里,我比你强,我比你更值得信任,托付。”
史蒂文一字一句像是扎在他心口上一样,疼得他一哆嗦。
“颜先生,我是你威胁薇薇的王牌,也是最后一张牌。现在,你没牌了,你输了,你输得一干二净,你输得再也没有资格摸牌。”
听着史蒂文的话,颜启艰难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。
他抬起头,看着远方,那白茫茫的一片,就好像他的心。
苍白,无力,没有结果。
史蒂文目光鄙夷的看着颜启,就这样一个卑鄙的家伙,也值得自己的老婆神伤那么久。
和颜启一比,史蒂文也更有自信了。
说完这些话,颜启始终没有再说话。
史蒂文也没耐心再等他,索性他直接走了。
史蒂文走后,颜启保持良好的身形突然一晃,他堪堪扶住栏杆,这才稳住自己。
“高薇……”他的喉间缓缓吐出两个字。
这两个字,会让他后悔终生。
他将用一生去救赎,可是却再也找不到答案。
因为,不是每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