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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馥娅站在警察局门外。
她一身漂亮的小黑裙,外面套了件白色衬衫,乌黑的卷发在风中飘扬,看起来俨然是一个复古的冷感美人。
没有人看得见她藏在暗夜中的伤痕。
白衬衫是帮忙报警的邻居给她的。
她漂亮的黑裙,已经被妈妈撕扯变形了;她的手臂上,有无数妈妈的美甲抓出来的伤痕;她的裙摆,沾着尘土。
她被送到医院时,看起来就像遭到了虐|待。
护士甚至以为她是被猫狗抓了,她喃喃说是人为的,护士于是说:“那要报警啊!都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了,虽然只是轻微骨折,但也算故意伤害了吧?”
黄馥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????????????????想的,突然就滑出一句:“是我妈妈……”
接下来,护士都没有说话了。
甚至于,整个急诊都安静了。
要缴费的时候,黄馥娅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,她本来想打给周森或者陆相宜,想想实在难堪,于是联系了徐怀安。
离开医院,她又来警察局领人。
办案的民警说:“黄小姐,我们口头教育过王女士了……”
长发几乎遮住了黄馥娅的五官,她的声音很淡,“谢谢你们。”
忍着疼痛走出警察局那一刻,黄馥娅觉得,命运好像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。
王女士跟出来,依然纠缠着黄馥娅,“你跟不跟我回去?你之前在家里的公司上班,明明好好的,为什么要跑来A市啊?你不在家里,你爸爸对我就更过分了,你知不知道啊?”
没错,王女士是来要求黄馥娅回家的。
黄馥娅如实说,她要留在A市,她以后都不会回家,王女士一怒之下对她大打出手。
她从小,语言上的暴力遭受了不少。
但是肢体上的,这还是第一次。
她从来没有想过,妈妈会动手打她。
她被打懵了,根本不会还手,只会说她不回家。
最后,王女士推了她一把,她从大楼门前的楼梯上摔下去,邻居看不下去所以报警了。
没想到一从警察局出
来,就又是这件事!
黄馥娅忍着痛往路边走,说:“以后你跟爸爸的事,不要再来找我了。很晚了,你回酒店吧。”
女儿还小的时候,王女士对丈夫的出轨束手无策。
现在女儿长大了,可以帮她收拾那些女人了,丈夫看在女儿的份上,也不领女人回家了,都是在外面瞎搞,她至少眼不见为净。
丈夫要是听见女儿这句话,他以后一定会变本加厉!
王女士气急了,吼了一声,“黄馥娅,你什么意思?”
黄馥娅也忍到极点了,说:“你跟爸爸能过就过,不能过离婚吧。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,你拿着钱,以后……”
“啪!”
黄馥????????????????娅的脸上,挨了重重的一巴掌。
一股火辣辣的疼,蔓延了她整张脸。
民警出来正好看见,看不下去吼了一声,“干什么呢?又想进去喝茶是不是?”
王女士骂回去,“这种让父母离婚的女儿,不该打吗?再说我打我女儿,关你什么事?”
警察大概是觉得太不可思议,什么都不说,又折返回去了。
直到这时,黄馥娅空洞的眼睛才不断流下泪水。
冰凉的泪水滑过火辣辣的脸颊,疼痛感愈发明显了。
一阵燥热的晚风吹来,沙子飞进眼睛里,黄馥娅的泪水也更加汹涌。
泪水越汹涌,脸上越疼痛。
她却没有哭出声,拨了拨头发,迈步往前走。
王女士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似的,无助地喊了一声,“娅娅……对不起,妈妈疯了,妈妈不该打你。”
黄馥娅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,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公司。
一路上,她没有哭,眼泪也不流了,只是眼睛空空洞洞的,没有了往日的明艳和生气。
到公司楼下,她递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,直接下车了。
公司有人,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。
徐怀安明明说,他走后公司就没有人加班了。
可是,周森的办公室亮着灯,隐约看见里面有两个人影。
不用猜,另一个一
定是陆相宜。
黄馥娅去拿了备用的衣服换上,还是套上白衬衫遮住伤痕,又用纸巾擦了擦脸,最后用头发遮住肿起来的左脸。
她出现在周森的办公室门口时,满脸都是明艳的笑意,“加班还带家属,是加班还是制造狗粮啊?”
“突然想起来有点事,回来处理一下。”周森抬眸看了看黄馥娅,“你怎么也回来了?”
“我回来拿份文件!”黄馥娅跟相宜打了声招呼,随即转过身,“走啦!大晚上的,不想吃狗粮。”
陆相宜明明听徐怀安说,馥娅崴了一下脚,身上也有伤痕……
但是,她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出来,黄馥娅掩饰得很好。
她这????????????????么不想让他们看出来,他们就装傻吧。
不过,她回公司,多半是回来加班麻痹自己的。
陆相宜拉了拉周森的手,“我们走吧。”
周森起身,路过黄馥娅的办公室时说:“我们先回去了,你也别太晚。”
黄馥娅低着头,声音轻快,“明天见啊!”
陆相宜拿了瓶冰水给黄馥娅,就拉着周森走了。
周森的车子还没开出地下车库,陆相宜就给陆西遇打电话,“哥哥!”
陆西遇太熟悉她的种种语气了,听出她的委屈,“怎么了?周森欺负你了?”
周森十分无语。
他理解陆家所有人都怕相宜受欺负。
但他们还不知道他?他会欺负相宜?
陆相宜抿了抿唇,问道:“哥哥,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听念念说,你们已经没有课了,所以他才不回M国的!你快点回来吧!”
陆西遇的语气严肃起来,“爸爸让我处理分公司的事,我大概一周后回,到底怎么了?”
陆相宜挣扎了一下,说:“不是我受欺负,是馥娅……她今天,都受伤了。”
片刻后,陆西遇才问:“怎么回事?她伤得严不严重?”
仔细听,能听得出来陆西遇虽然不动声色,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。
同时,他打开售卖机票的网站,搜索从M国飞往A市的航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