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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康并不知道李燕的身份,但是他知道,在这种时候李雨欣带他来祭拜的,肯定不是一般人,所以他很好奇地问着李雨欣:“妈妈,这个阿姨是谁啊?”
李雨欣想了想,回答他:“她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女人,心里装着的不仅有小爱,还有更加无私的大爱。她为了所有人,为了保护大家,牺牲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叶康想了想,很认真地说道:“那她也跟爸爸一样,也是个英雄。”说着,叶康还深深地给李燕鞠了个躬,这也是叶凌天和一号一直以来教导他的:要学会尊重英雄,尤其是为了国家和人民付出过的英雄。
李雨欣看着李雨欣墓碑上的照片,想着叶康的话,的确李燕算得上一个英雄,其实她更像是另一个叶凌天,都是那种不会表达感情,什么样的爱都只会埋在心里,而且一样的充满着正义感和责任感,都是那种可以为了保护国家和人品而奋不顾身的那种人。
其实有很多的时候,李雨欣也想过,也觉得李燕和叶凌天两个人更合适也更般配,只是李燕性格的倔强,注定了这一场婚姻,以及她自己的命运都以悲剧而收场。
“你是个好女人,我应该感谢你,感谢你对于凌天的付出,和你对他的爱,还有你做出的牺牲,不光是为他的,还有你为所有人的。你不是军人,你只是个警察,甚至于只是个女人,可是你捍卫了你的职责和使命,你做到了你应该做的、超出了你能力范围的一切。从这些方面来说,我永远都比不上你,所以我很敬佩你。今天带着我和凌天的孩子来看你,作为一个女人,我能够了解你当年的心情,爱而不得的痛苦,没有孩子的那些遗憾,也希望你如今都能够放下过去的一切,我和凌天的孩子,也是你的孩子,我会教育他,告诉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人,一个伟大而无私的女人……”
一阵风吹过,吹乱了李雨欣的头发,她理一理头发,平静地对李燕说道:“这一生你过得太苦了,如果有来生,希望你能够平安幸福。”
李雨欣找到公墓的管理人员,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多久,什么时候能回来,据她所知李燕的哥嫂也都在外地,没有办法经常回来扫墓,所以她想请公墓的管理人员帮忙照看一下李燕的坟墓,经常打扫、上供,不要让她的坟墓太过孤单冷清,她会定期打钱过来支付一切费用,包括一号的坟墓那边,她也是这么安排的。
管理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李雨欣,当听到她说的是李燕的坟墓的时候,惊讶地说道:“我知道,我还有印象,几个月之前吧,有个男人过来看过她,还在她墓前摆了一大束鲜花,之前也都时不时过来,帮她清扫一下墓地什么的,所以她那一块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,看得出来是非常的用心而且非常的在意。我当时就想着,一定是她老公或者是男朋友,她这都去世下葬几年了,还这么惦记着,也怪不容易的。”
李雨欣一听就知道,这一定是叶凌天,他还惦记着李燕,所以经常过来看她,陪着她。李雨欣心里没有丝毫的嫉妒,只有酸楚:李燕这样的女人,值得叶凌天在她死后依然这样惦记着,这样付出着。
只是叶凌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,他不回来,李燕也会感到孤单吧。毕竟在李燕心里,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叶凌天。
李雨欣想了想问道:“那你还记得,他上次来,就是送花的那次,是什么时候吗?”
因为她太清楚叶凌天的性格,跟个木头差不多,让他送花搞浪漫,那真的不符合他的性格,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时候。
管理人员想了想,努力回忆了一下大致的日期。李雨欣心里算了一下,正是叶凌天离开之前。所以李雨欣大概能猜得出来:叶凌天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,他有他自己的计划和打算,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,而且他自己知道这一趟去可能会有危险,甚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够活着回来,所以他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,包括那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,包括留下给刘尚荣的交代后事的信,也包括带着花来看李燕,实际上是来与李燕做最后的告别的。
李雨欣的视线有些模糊了,她仿佛看到了叶凌天,看到他坐在李燕的墓前,低声地对李燕说着告别的那些话。也许只有李燕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些什么,因为他心里头是做了生死诀别的打算,所以会把这些秘密对李燕倾吐,也只会说给李燕听。
“李燕,我知道你爱他,请你在天之灵保佑他,让他平安回来,我没有别的任何要求和奢望,我只要他平安归来……”李雨欣默默地说着,泪水已经在心里流淌了不知道多少遍。
李雨欣最后去的,是李先元的墓地。这也是她最后要去的地方,最后要告别的人,看完李先元,她就可以彻底离开了。
“爸,我来看你了。”站在李先元的墓地跟前,李雨欣才一开口,已经止不住眼泪直往下流。
她撑了太久太久了,可是这最后的连番的告别,一点点割舍掉所有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感情,尤其是当面对着李先元的时候,当一个女儿面对着曾经最爱自己的父亲,李雨欣终于还是忍不住释放了眼泪,因为她也不知道,自己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在父亲面前哭。
“爸,我是来跟你告别的。我要走了,要彻底离开东海,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。爸,我以后没有机会经常来看你了,你会不会觉得孤单?会不会怪我?”李雨欣流着泪,看着李先元的照片,那慈爱的笑容,仿佛还在看着她关心着她。
“爸,对不起,其实这些年来,我在东海的时候也没有经常来看你。并不是因为忙或者什么,而是因为内心里头一直在逃避,觉得自己很没有用,没有把三元集团拿回来,让你的心血被仇人霸占,可是我却没有能力为你报仇,我一直忘不掉当时的仇恨,忘不掉你为三元所付出的一切,可仇人逍遥快活,我却什么都做不了,所以没脸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