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不过是婉婉类卿
夜色如墨,翊坤宫内烛火摇曳,年世兰端坐在梳妆台前,娇媚精致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越发妩媚动人。
玉心赞叹道:“娘娘真是美若天仙!今晚皇上见到您,怕是再也移不开视线了呢。”
年世兰那娇艳的脸上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,她轻声问道:“玉心,你说,本宫是不是已经年老色衰了?”
玉心心中一惊,忙回道:“娘娘这是什么话呀!您的容貌倾国倾城,满宫里的嫔妃们就算全部加在一起,也不及娘娘您万分之一!”
年世兰轻轻叹了口气,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,喃喃自语道:“可毕竟是生过孩子了,岁月不饶人,哪里还能是十七八岁时那般娇嫩如花呢?男人啊,哪个不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。就像那婉常在,不就是凭着一张年轻水灵的脸蛋儿,才得了皇上的恩宠么?”说着,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愤。
玉心宽慰道:“娘娘莫要忧心,这后宫之中从来不缺少年轻貌美的嫔妃,但皇上与娘娘您这么多年来的情意,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。”
年世兰心中虽然仍有些不安,但还是自我安慰道:“是啊,皇上心里头自然是最为在意本宫的。想必是那婉常在不知廉耻、狐媚勾引,皇上一时被迷惑住了。等本宫除了那贱人,皇上的心还是会在本宫这里的。”
想到此处,年世兰唇角微扬,眼神闪过一丝狠辣,玉心提醒道:“娘娘,婉常在正得宠,娘娘还是先别动手。若是让皇上知道了,怕是要迁怒娘娘。”
年世兰面若寒霜,冷哼一声说道:“如今她已经是这般恩宠,倘若本宫再不将她铲除,日后这皇上的心恐怕就要完全被那狐媚子夺去了!本宫不会脏了自己的手。这后宫之中,多得是看她不顺眼、容不得她的人。”
一旁的玉心深知主子此举不妥,但又不敢忤逆主子之意,只得苦口婆心地劝道:“娘娘,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!莫要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呀。”
然而年世兰却丝毫不为所动,满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厉声道:“休要再多嘴!赶紧去把香炉里的香点上,再去看看给皇上准备的夜宵是否已经做好。皇上批了一天的折子,想必早饿了。待皇上来了,刚好可以用些。”
玉心只能聪明,心里暗自叹息,看来只有皇上能平息皇贵妃的怒火。
皇上远远地望见翊坤宫宫门口处伫立着道婀娜多姿的倩影,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世兰。
看着世兰眼神中透露着痴情,皇上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愧疚之感。
想到自己近些日子以来,每日与那玉娆卿卿我我、恩爱缠绵,竟然完全忘却了还有世兰在苦苦等着自己。
世兰定是暗自伤心落泪了,若是能让她知晓玉娆不过只是个替身,不知她的心里是否能够稍微宽慰一些……
待皇上渐渐走近,年世兰那娇柔妩媚的声音传来:“皇上万福金安!”这一声,直叫皇上心头一软。心里的歉疚更加浓烈。
皇上赶忙上前扶起年世兰,满脸歉意地说道:“都是朕不好,忙着批折子竟忘了时辰,害等了这么久。”说罢,便紧紧拉着年世兰的手,一同走进内殿。
皇上望着年世兰那张本就美艳动人的脸,情不自禁地赞叹道:“许久未见,不想世兰如今愈发美丽动人了,朕的双眼被你牢牢吸引,都舍不得挪开半分了。”
年世兰闻言,轻嗔薄怒道:“皇上越发会哄人开心了,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甜。臣妾还当皇上嫌弃臣妾年老色衰,故而不愿再踏足臣妾这一步了呢。”言语之中虽带着埋怨,但更多的却是对皇上的眷恋和依赖。
皇上连忙安抚道:“朕怎会嫌弃你?只是近日国事繁忙,实在抽不开身看你,是朕疏忽了你。”
言毕,皇上抬起手臂轻轻一挥,沉声道:“你们都先退下吧。”众人领命,纷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殿,只留下皇上与世兰二人独处。
皇上微微眯起双眸,目光深情而又复杂地看着年世兰,缓声道:“世兰,朕曾经跟你讲过,在朕的心目之中,唯有你与纯元才是朕的妻子。朕这一生中,也只真心对待过纯元和你。所以,朕不希望看到你因为婉常在而吃醋伤心,更不愿瞧见你再去故意刁难她。”
年世兰听闻此言,娇躯猛地一颤,她轻咬着粉嫩的下唇,美眸圆睁,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地望着皇上。
一股强烈的酸楚之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。此时此刻,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恨不得立刻将那可恶的婉常在置于死地!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,竟然能让皇上如此在意?
皇上注意到了年世兰那伤心欲绝的模样,将她揽入怀,柔声安慰道:“世兰莫要胡思乱想,朕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过。朕之所以会宠幸婉常在,并非是因为喜爱她这个人。在朕的心里,永远都只有你和纯元。”
年世兰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声音略带哽咽地问道:“皇上,臣妾没有为难婉常在。臣妾只是觉得皇上对婉常在真好,甚至对她的好都超过了臣妾!”
说到最后,年世兰已是泣不成声,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好不心疼。
皇上脸上闪过一丝无奈,长长地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朕如何就对她比对你更好了?朕只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些过往留下的遗憾罢了。”
年世兰脸上布满了疑惑之色,从皇上怀中起来,微微蹙起秀眉,轻声问道:“皇上这到底是何意?臣妾实在是不明白。”
“若不是舍不得想看到你为此伤心难过,这些话,朕是不打算说的。那个婉常在,于朕而言,不过就是‘婉婉类卿’罢了。”
听到这里,年世兰酸涩地说道:“婉婉?皇上叫她倒是叫得好生亲昵呢!”
皇上宠溺地轻笑一声,“你呀,朕平日里劝你多读些书,没想到你却把心思全都用在了吃醋上。只想着朕叫她‘婉婉’,却不想‘婉婉类卿’是何意。”
年世兰听后,不依不饶地娇嗔道:“皇上,这时候还取笑世兰?”
“婉婉,菀菀,纯元的小字是';菀';。婉常在的容貌与纯元颇为相像。朕曾经痛失纯元,每当看到婉常在的时候,就会想起纯元。朕只是把她当做怀念纯元的一个替身而已。”
听完皇上这番话,年世兰犹如醍醐灌顶一般,顿时恍然大悟,脸上难掩惊讶之色,喃喃自语道:“原来如此......可是,为何偏偏这个婉常在会长得如此像纯元皇后?”
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,沉声道:“贾氏有五分像纯元,然而这婉常在却有七分像。只可惜,贾氏那个贱妇心术不正,不知检点。她又怎能与纯元相提并论?”
年世兰也发现一提及贾氏,皇上的怒火就会瞬间被点燃,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能解恨一般。
年世兰忙安慰道:“皇上息怒!那样贱人不配皇上为她动怒,听说她在慎刑司饱受折磨。”
“让慎刑司的人留着她一口气,朕要让她生不如死!”
皇上平息了怒气,深情款款地说道:“世兰,这世上唯有你才最懂朕的心思。朕不想失去这份慰藉。”
年世兰微微颔首,心里虽有些不愿,但也柔声回道:“皇上对纯元皇后情深,臣妾一直都看在眼里。至于那婉常在,不过就是个替代品罢了,臣妾又怎会与她计较呢?”
皇上轻轻拍了拍年世兰的手背,“放心吧,世兰。即便那替身有着几分相似,但终究不是纯元,更不及你的万一。”
夜已深,万籁俱寂。年世兰躺在床榻上,却是难以入眠。想到纯元皇后虽早已香消玉殒,可依然能够令皇上这般念念不忘,甚至还要找替身以慰相思之情,她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,只觉百般滋味涌上心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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