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翎羽的根部生出神经状丝线,正在与阿蘅的心脏血管融合。她握着凌霜的冰晶短刃对准心口,刃面映出三重幻影——少年郝峰剜心的手、魔尊寄生的紫袍、还有冰棺体讥诮的笑。
"二十八息。"陆青阳的苍龙盾布满裂痕,"归墟潮水再涨三次,翎羽就彻底生根了。"
凌霜的冰晶莲已凋零大半,莲心渗出星髓替众人抵御浊浪。她突然抓住阿蘅颤抖的手腕:"翎羽不是你的枷锁,是郝峰最后的慈悲。"
仿佛响应这句话,潮水中升起万千星砂,拼凑出被抹除的真实历史:
万年前的自戕现场,郝峰握着的不止朱雀翎。当翎羽刺入心口时,他同时将魔尊本体封印在自己的神识海。那截看似悲壮的翎羽,实为双向封印的钥匙——既锁住魔尊,也保护阿蘅的魂魄不被侵蚀。
"所以毁掉翎羽,师尊的神识也会..."阿蘅的指尖抚过刃口,血珠滚落成微型星图。图中显示此刻有十二条时间线,其中仅有一条能保全郝峰残魂。
浊浪突然变成血红色,魔尊的嗤笑在潮声中回荡:"我的好容器,你舍得让师兄魂飞魄散吗?"
凌霜的战甲缝隙迸发冰凌,参水猿星魄强行离体:"用我的命星做诱饵!"她剜出心口的参宿冰晶,星核光芒瞬间照亮归墟。陆青阳的苍龙盾在此刻彻底破碎,龙鳞倒刺嵌入手臂,与碎辰弩弓弦纠缠成血色星索。
阿蘅在冰晶折射中看见十二条未来的自己。其中十一具躯体都被魔尊占据,唯有那条握着星索的右手染满同伴鲜血的时间线,郝峰的虚影尚存。
"这就是你要的慈悲?"她突然调转冰刃刺向凌霜手中的参宿冰晶。刃尖穿透晶体的瞬间,归墟的时间轴突然打结——众人同时经历三个时空的抉择:
在星宫学堂,少年阿蘅将朱笔刺入郝峰后心;
在寒潭深处,凌霜的量天尺贯穿战甲同僚;
而此时此刻,陆青阳的星索正勒进阿蘅脖颈...
三重时空的痛楚叠加,朱雀翎羽终于从阿蘅心口剥离。翎羽燃烧的火焰不是赤红,而是郝峰星魄独有的苍紫色。魔尊的咆哮震碎潮汐,众人看见火焰中浮现星锁囚牢——郝峰的神识被铁链悬在魔尊本体之上,充当隔绝浊气的灯芯。
"师兄..."阿蘅握住燃烧的翎羽扑向囚牢。火焰灼穿时空屏障,她看见郝峰被锁链贯穿的四肢正在化作星砂:"阿蘅,星锁需要活人献祭才能转移!"
十二条时间线在此刻收束。陆青阳的星索突然被苍龙逆鳞反噬,龙血顺着星索流入翎羽火焰。凌霜的参宿冰晶彻底粉碎,寒潭战甲裹着最后的光华撞向魔尊本体。
阿蘅在时空乱流中做出抉择。她将燃烧的翎羽插入自己心口,星锁囚牢的链条尽数缠上她的魂魄:"魔尊,这具躯壳送你何妨?"
归墟开始湮灭。当翎羽燃尽时,阿蘅的瞳孔变成星锁罗盘,而魔尊的嘶吼凝固成琥珀状星骸。郝峰的残魂从灰烬中托起一枚星核碎片,轻轻放进陆青阳破碎的苍龙盾:
"去碧落黄泉巷...找卖杏花的小姑娘..."
潮声退去后的归墟,只剩凌霜抱着阿蘅冰冷的躯体。陆青阳的星图疤痕重新浮现,这次纹路里游动着翎羽余烬的星光。而在无人察觉的阴影里,本该死去的冰棺体正捡起参宿冰晶碎片,嘴角扬起与魔尊如出一辙的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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